也趁秋光老

如果你不喜欢光,这里可以没有光。

【盾冬|一发完】Razbliuto

-1-


Winter Soldier在屋顶接下那枚盾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委屈和疑惑,仿佛这盾不该冲他来一样。他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九头蛇一次次的洗脑剥离了他对于柔软情感的感知,所以他在自己也没弄清楚这点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时就仓皇逃离了。


天知道他在路口等那辆遍体鳞伤的车结果却让重伤的对方轻易逃脱的时候都只是单纯接受了任务失败的事实,像计算机运作的结束。


他还是成功地把那个被逼入绝境的男人杀死了,好吧,或者说是在众人面前把他“杀死”了。


按照原定计划撤退的Winter Soldier没有因为来人的追赶停下脚步,也严格按照九头蛇教给他的方法施加威胁。士兵并不是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他明白即使一切行动都是按部就班也总是会有奇怪的插曲,这是正常的。但这是他第一次抵触坐上那台洗脑机器。当那台机器开始运转,他的脑子就会被搅成一团,很多属于人类的合理存在就只能转化为痛苦,时间与血腥的刺激注定他会不定期地坐上那台机器,因此Winter Soldier巧妙地隐去了那点莫名的小情绪,把它小心地藏起来,试图把它保留更久一些。


他已经习惯做一台杀人机器,不存在喜爱与否,他只是非做不可:被赋予任务,杀戮,感到苏醒,被推上洗脑机器重启,再回到最开始。


又是针对那一队人的偷袭任务,他已经知道那天追赶他的男人就是美国队长,而他要做的就是杀掉美国队长和他的同伴,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却在听到这名字的第一时间感到了几分保护欲。很奇怪,跟看到他的第一个夜晚一样奇怪。


双方都不是什么战斗新手,他被Natasha的攻击转移了目标,类似的枪战他已经经历了很多,因此尽管他的铁臂被阻断使用了几秒,Natasha还是没能逃脱他的攻击,他的计划本可以很顺利——偷袭、杀戮、任务完成——但那个男人在最后关头冲出来,拿盾牌接下了他的攻击。从枪械到近身搏斗,他甚至夺下了对方的盾牌。


直到面罩被摘下,对面的男人半是怀疑半是惊喜地叫出“Bucky”。


Who the hell is Bucky?


他是这样想的,说出口的时候却慢了几秒。他说英语的时候比说其他语言时要更软一些,也许是因为这个语言对于他最初并不是用来杀戮,也许是这个名字混杂了被他强行压抑的一些记忆,有些东西开始发酵。


陌生的事物使他不安,而双方对峙当下唯一掩饰不安的方式就是杀戮,机器的本能使他拔枪射击,太过慌张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侧旁的Falcon。被袭击后再度起身的他看到对面男人惊愕的样子更加觉得慌乱,甚至没办法像上次一样掩藏,强烈的对于未知的焦虑让他又一次不加思考地开了枪。这次是Natasha从后方掩护了一击,Winter Soldier乘着双方的混乱顺利逃脱了。


火车呼啸,急速下坠时的风声,雪地里被人拖行所遗留的细长血痕。


它们从何而来?


-2-


Steve在这个不算陌生的世界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抛弃了很久了。即使他的床头还播放着以前的新闻,他的房间也跟原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当Steve冲出房间,他瞬间被掩埋在车水马龙和人群中,像原来那个瘦弱的豆芽男孩一样无助。与那个男孩不同的是,他身边再也没有能够陪伴的人,他年少的恋人在他面前坠崖,他的战友死在他沉睡的日子里,他的好友垂垂老矣,躺在病床上时而陷入混乱的记忆陷阱。他笑着看她,眼里却和她一样是泪水。


但Steve知道那是不同的,使人落泪的情绪太复杂,他与她最终还是不同的。而能与他互相理解的人,他的玫瑰花蕾,永远留在那个雪天。


重新融入一个世界是很难的事情,尤其当他错过了太多,即使机体还是正常而鲜活的,但他的思想被禁锢在时间洪流里无法前行。Steve去了博物馆,那里的影像还是七十年前的样子,他跟Bucky聊得开怀,对方正对着镜头大笑“We are friends”。他已经九十五岁了,可一看到Bucky,他仿佛还能闻到布鲁克林街道上刚下过雨的潮湿气味,跟Bucky牺牲时的漫天风雪味道不太一样。事实上那时候他们早已经不是朋友,能成为密友的人总归带着些爱,而他们的爱早在十六岁就已经生根发芽,只是夭折得很早罢了。


Steve为了Peggy留在神盾局,但神盾局却让他感到无法信任,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捍卫什么。然而意外可不像晨跑“起晚了就多跑点”一样顺理成章,神盾局被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腐烂组织缠绕,世界岌岌可危。重伤的Fury倒在他面前,Steve唯一能做的就是追踪窗外那个一闪而过的铁臂。几番追逐到了楼顶,Steve企图以盾牌阻挡他前行,可对方像是熟谙他的作战方式,稳稳地反击逃跑了,他站在楼顶看不到对方身影。那个有着铁臂的刺杀者像鬼魅一样消失了。


之后老套的背叛剧情,即使他是个冰冻了七十年的老古董也已经提不起兴趣,Steve强行从高层电梯下跳逃脱了追捕。血清给了他异于常人的体能,还有盾牌替他承受地面的撞击,但他还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才顺利地站起来。


零星的几秒钟里他想起刚打完血清的时候就遭遇了枪战,教授倒在血泊里,他来不及适应新的身体,专属于Steve的正义感就驱使着他去战斗。后来被忽视,被嘲笑,沦落到各个军营演出,他处在无法实现理想的困境里,也已经忘了注射血清是什么感觉。只有去救被俘虏的Bucky的时候,对方拒绝了他的搀扶,只问了一句:“Did it hurt?”他没多少时间能浪费在恋人的问题上,前路还有不知道多少危险,他只是警惕着周围轻描淡写地回复“a little”。


九十五岁的已经失去了Bucky的Steve现在咬着牙回复了这个七十年前的问题,一个本该在七十年前就说出来的真实的答案:


“A lot.”


Steve突然很想Bucky,不如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想念以抑制心里即将溃堤的沮丧。


第二次交锋来的很快,对方的身手与Steve不相上下,两人的打斗并没有一方拥有着绝对的优势,直到一次交手后Steve摘下了他的面罩


“Bucky…?”


曾经抛弃他的过往像潮水一样淹过他的头顶,覆盖他身上每一处皮肤,Steve站在那里看着对方脸上的惊惧,战斗结束得十分匆忙,像上一次一样,他又消失了。回程的车上Steve百念杂陈。他感到愧疚,感到惊异,感到这个世界终于对他张开了怀抱。他的玫瑰花蕾没有凋零在寒冷的深渊里,他还活着。


即使他一无所有,他还有Bucky。


-3-


“巴恩斯中士…”


有人帮他修复战斗中受损的铁臂,他只是呆坐着。几十年前的记忆在士兵的脑子里横冲直撞,混乱又毫无条理。


“改造程序已经开始了。”


受伤的左臂被截肢,换上了冰冷光滑的铁臂,仔细去听还有电流的声音包裹在这个泛着冷光的机器臂里,微弱且断断续续,像是被禁锢在杀人机器里的Bucky Barnes一样孤立无援。


“你将会成为九头蛇的新武器。”


心中无由来的暴戾让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攥上了床边工作人员的脖子,他的心里有最后一丝理智在嘶吼,最后还是渐渐湮灭了。


“把他冰冻起来。”


那个个子小脑袋却大的烦人家伙总算说完了,Bucky其实是很怕冷的,狙击手要求手指的灵活性,他没法带上厚重的手套,只能把手指缩在袖管里,就这样还被分析战术Steve笑着看了好几眼。Bucky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对方刻意投过来的目光对着作战地图不停点头。冰柜很冷,冷到出来之后,他再也不记得自己是Bucky,心底微弱的声音终于被消失殆尽,旁人告知他的名字叫做Winter Soldier。不,不是他的名字,机器是不该有名字的,这不过是刻在刀柄上的编号罢了。


而Winter Soldier是不会怕冷的。


回忆戛然而止,Winter Soldier又陷入了状态不稳定与情绪失常,周围的人远远举枪却不敢靠近。


“Mission Report.”Pierce面无表情,脚下却匆匆,明早就是洞察计划的最后一步,不能因为某个机器的停止运作就破坏整个计划。Winter Soldier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别说任务了,他连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还没能理清。


Pierce并不像明面上那样慈祥又重情谊,他打人的时候也保持着面无表情,他的杀人武器终于开口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转回被打偏的头。


“那个桥上的人…他是谁?”


Pierce怎么会不知道手下的武器有过怎样一段过去,他一下就想到了两人的对峙可能带来了一些意外,当然,这也是他们派出Winter Soldier的理由之一。美国队长在看到自己曾经的挚友变成他所痛恨的对立面又会作何反应呢?尽管冒着些风险,已然失去自我的士兵也真的是一把过于称手的刀。


Pierce想到这里开始伪装起自己的冷酷,他堆起点笑在眼角,非常虚假,但用来欺骗已经足够,他尽量用柔和的语调对眼前看上去困惑非常的士兵解释他们即将进行计划——准确的说应该是屠杀——的伟大性。


“我认识他。”Pierce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些什么,士兵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这些伪装得很伟大的事物了,奇妙的熟悉感让他暂时放下了警戒,改造后寡言的他第一次打断了对面人的说话,甚至露出了一些笑容,他的笑在唇角眼底,笑得很压抑,“但我认识他。”


Pierce已经无法再掩饰下去了,刀不快了,就得吃点苦头磨一磨。


“给他洗脑。”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谁知道呢。


-4-


Steve很少感到绝望,伟大的美国队长在年少的时候都不曾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绝望,更不要说面对他所痛恨的敌人。他曾经无数次预想过与自己年少恋人再次相见的情景,听说人濒死的时候是会见到已经死去的人的,Steve甚至想过他们或许在地狱相见,他甚至会有点胆怯地躲在撒旦身后;或许在天堂,他们能在天使背后轻轻牵起手。命运总是没什么眼色,总能从最差的境况里挑出一个慷慨地降临到他们身上。


他们最终还是在桥上相遇了。


但这次不一样,上一次是他们在即将倒塌的九头蛇基地里,对面的人浑身是伤怒吼着“not without you”,而Steve穿过烈火去拥抱他。现在他们两个分立两边,仿佛被撕裂的过去和未来,他灰绿色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熟悉感。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几分钟,任务很简单,冲上去打架,置换芯片,天下太平。几百万人的生命就藏在美国队长的手心里,


拜托。Steve从没有这样恳求过别人,即使在他母亲去世的日子里他也企图拒绝Bucky的帮忙,一个人担下所有,但这次他说:“拜托,Bucky,别逼我那样做。”


Winter Soldier是不会有反应的,Steve也已经预料到了,最终他还是做了先出手的那个人。美国队长的痛苦可以被放到后面,面前有更加重要的事亟待处理,他没有办法停下来。


如果有专业人士在场旁观,应该会赞叹这是一场精彩的打斗,干脆利落,双方都竭尽全力。像每一个英雄故事的结尾,美国队长打败了他的敌人,拯救了他的人民,替换完芯片的那一刻美国队长与冬日战士的故事就结束了,剩下的只是Steve和Bucky而已。Steve伤得很重,时间也已经耗尽,飞船即将坠毁,他却忙着去救被压在钢铁废墟下的Bucky,就像当初他们在九头蛇基地里做的那样。Steve的同伴们乘着直升机从身侧盘旋而过寻找他的影子,但他的世界里却只有两个人。


Bucky从废墟里挣扎出来,眼里的暴戾没有消失。


“你认识我,Bucky。”他只是站起身,看着对面人的眼睛,“你从小就认识我。”


Your whole life,这三个单词从Steve嘴里说出的时候他有些难过,他还能想起Bucky对他说他会陪他到生命的尽头,他不必一个人扛下所有,即使他可以。Steve有些乐观地想,没准今天就会是the end of the line呢,那样他们两人就算是遵守了以前的约定了,即使Bucky现在什么也不记得,Steve仍有一种偷来的快乐感。


“我不会跟你打的。”第无数次被打倒在地上,Steve始终拒绝再还击,手里的盾也被他抛弃,“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Steve斟酌了自己的用词,比起朋友更加超过的感情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对面看上去摇摇欲坠,像是即将崩溃。


“你是我的任务!”


“那就完成它,因为我会陪你到生命的尽头。”对方愣住了,Steve的演技真的很拙劣,他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爱,没有被伤痕覆盖的左眼甚至不可抑制地有了些泪光。


他断断续续地,把自己剖给Bucky看,不管他能不能看懂。


Steve从航母上坠落的时候时间仿佛被骤然拉长,他看着上方有些无措的Bucky,他们之间的距离最终被重力越拉越大,直到他沉没在河里,意识逐渐被伤痛跟灌入口鼻的河水侵蚀,即将昏迷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在拼命把他往上拉,像极了每一次年少时Bucky搂过Steve时的力度。最终他还是昏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守了几个夜明显憔悴的Sam,而Bucky再次失踪。Natasha给了他一份资料,上面有他认识的意气风发的巴恩斯中士,也有他所陌生的冰柜中的冬日战士。


Steve终究还是又失去了他的Bucky。


-5-


罗马尼亚的生活还算是平静,Bucky在报纸上看到了九头蛇与神盾局的两败俱伤,但他最后也只是选择轻巧地跳过了那篇标题大得夸张的报道,开始关注李子什么时候降价以及隔壁街道的炸鸡又开始跳楼大打折了。


Bucky对于食物的要求很低,他常去那家炸鸡店并不是因为漫天的营销广告叫嚣着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炸鸡,而是因为那里有无数的人。


人群让他有安全感。


除此之外,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仍不算是清楚,他看到了博物馆里的生平介绍,解说员声音甜美,语调是千百次训练后的模式化的悦耳,他们说他“死”在了那列风雪中的火车上,铅字生平歌颂他作为美国队长挚友的忠诚与勇敢,但他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而痛苦。


后来他再也没有去过博物馆了。


远离九头蛇的生活让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生活中的细小片段撞进他的脑子里有时候也能泛起点波澜。巴恩斯中士在七十年前就是一名优秀的士兵,七十年后他也无意识地遵循着以前的习惯,把这些波澜写进自己的日记里,像是战时计划一般有条理,他在试图跟自己的人生打一场胜仗。一个人的生活难以用碎片拼凑而成,但他本来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灵魂,又哪里有资格嫌弃支离破碎的记忆呢?


对了,他日记里的第一条就是在飞船上,Steve的那句话:


My name is James Buchanan Barnes.


事实上他回想起来的所有细节都离不开Steve,他逐渐地从记忆里拼凑出一个残破的事实,就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冷酷年代,他们曾是恋人。如果没有变故,也许他们现在已经一起死去,或者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享受着所谓该死的漫长的生命,灵魂却渐行渐远。Bucky钻牛角尖的时候就会死命地回想从前,但他只能想起布鲁克林日落时的余晖和幽深的小巷子。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年少的情愫对于他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甚至在见到Steve的一瞬间就隐隐有爆发的趋势,直到现在他看见城郊飞驰而过的列车还是心口发疼,他还爱着,是的,他必须承认。


Bucky并不是刻意地躲着Steve,他只是暂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名目面对他。老友?竹马?还是敌人?他犯下的错误太多了,从前的Winter Soldier被浸没在血液里的时候不会感知,现在的Bucky Barnes却常常在深夜被折磨到天明。他逃窜,他躲避,他试图说服自己那是一段被洗脑的经历,但独属于巴恩斯中士的灵魂与良知告诉他:这是你的错,你该去背负。相比于一台冷酷的机器,Bucky自然更愿意接纳自己七十年前所残留的还没被改变的那一部分,所以他沦落至此,心甘情愿。


但是命运就像一条恶毒的蛇缠了上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成了被通缉的对象,即使他现在除了漫无目的的吃喝以外什么都没有干,Bucky只能回到属于自己的安全屋,那个狭小凌乱但是却让他安然度过了这段日子的地方。


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小屋里见到了那个人,翻着他留下的日记本。Bucky Barnes压抑了太多,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Steve转过头,他的蓝色眼睛还是那样温柔:“你认识我吗?”


Bucky心里想说的太多,一股脑涌到嘴边却只剩下短短的一句:“You’re Steve。”


他太久没有叫出这个名字了,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他都不敢去回想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意味着他被强行割离的过去,意味着他的罪恶,意味着他无法跨越的鸿沟。Bucky突然想起了对面的人的立场,赶忙补了一句:“我在博物馆里了解过你。”


Steve太了解他了,Bucky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但还是被看穿了:“Buck,你没必要说谎的。”Bucky已经能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了,对方十分嚣张,甚至没有打算隐藏。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Steve解释:“人不是我杀的,我早就不做那些了。”甚至在混乱打斗里,面对Steve下意识的叮嘱,他也只是坚定地说:“我不会杀任何人。“”


他不再是冬日战士了,他也在努力走出一些东西,Bucky现在没办法很好地解释,他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回原来的自己就又迎来命运的重击。


最终他还是被抓捕回去接受审讯,这时候他反而很平静,这是他应得的,他随时准备着接受惩罚,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总是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他早该料到九头蛇并不会那样轻易地放过他。Bucky已经厌倦了打斗、受伤和流浪,更别说这次还纠缠进了Steve,他有些绝望地听着咒语,脑子里最后剩下的只有一句:


“My name is James Buchanan Barnes.”


而他很快就会忘记这句话。


言语激发没有机器洗脑来得持久,Bucky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醒,但他已经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了,而Steve还是选择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


Bucky错过了太多事情,他不认识他的新朋友们,也不知道他在争取些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追随他,即使Steve早就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他俩总有无数话题可以聊,Steve甚至不记得Natasha几天前跟他说过的女孩名字,却始终记得Bucky为那个叫多多的女孩赢下的那只小熊。Bucky有些无奈,像是发现Steve把他俩用来坐地铁的钱买了热狗最后两人不得不坐在冷藏车后面的冷库里回洛克维海滩一样无奈。他们有太长时间不曾一起战斗了,但默契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Bucky最终还是见到了Steve的新朋友,他的过去也终究被知晓,即使他那时候对自己仍然一无所知,但并不能掩盖他犯下了错误的事实。西伯利亚里的三人缠斗是场没有人能赢的战争,一切都向着不可挽回的结局飞奔。


Steve丢下盾带着他离开,而他最终还是进了那个冰冷的地方,只是这次是自己的选择。


又一次自己选择与Steve分离。


-6-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吗?Steve的答案是肯定的。


所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年轻的国王邀请他们留下,甚至帮忙清除了Bucky洗脑后的后遗症,Steve在他被解冻的一瞬间就上去拥抱了他:“Buck,我记得你很怕冷。”Bucky从没说过,只是Steve总能注意到讨论战术时偷偷把手伸进袖口的他和当时夜晚总是裹紧大衣的他。怀里的人有些不适应的扭动了下,最后还是叹息了声,用完好的右手轻轻搂住了他:“Steve——”


所有事情好像在波澜壮阔之后又归于平静的海面。


他们总算又见面了。


“Did it hurt?”


Steve明白Bucky只是单纯地问他的伤势,他的思绪却跨越了几十年,回到巷子里挨打的瘦弱豆芽,回到九头蛇基地里重逢的两人,回到他一个人醒来的那个下午,回到简陋小屋,最后回到眼前的人身上。


“Not at all.”


还好你回来了,再也没什么可疼的了。


-Fin-

*Razbliuto:你对曾经爱过的、但现在已经不再爱的人抱有的一种复杂而又伤怀的情感,本文中仅指代屋顶上的第一面。







评论 ( 7 )
热度 ( 86 )

© 也趁秋光老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