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趁秋光老

如果你不喜欢光,这里可以没有光。

【盾冬】Soul 4 Sale(下/附番外)

*生贺不迟到半年怎么叫生贺呢(。)现在还没打死我真实爱蒙 @蒙丁子 

*题目取自Simon Curtis同名歌曲,上篇走→

*太久没写手生且设定奇怪,OOC是我的错,提前跪好(?


-4-

“这地方宰客吗?”长久的沉默之后,我听见Steve犹疑的声音。


“哈?”我没有反应过来。


他合上了书,封面上印着几个特效夸张的字:


地·狱·旅·行·指·南。


我看着Steve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我现在装作刚才被上身了还来得及吗?在线等一个伪装教程谢谢。


凑近一点看,上面的图片印得简陋又模糊,文字却极力吹嘘着魔鬼住处的大气神秘,仿佛你不去就是损失了人生——呃,鬼生——一大遗憾,两者结合颇有“我今早从一百平方米的床上醒来开着保时捷去一万平方米的厕所洗漱结果拉裤子上了”的喜剧效果。


“宰客挺厉害的,一个李子得卖一百刀呢,去了一次我可再也不想去了。”看着Steve认真思索的表情,我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瞎扯,“可不能相信这种书啊,就是骗骗你们新来的外界人。”


“好,那就不去了。”Steve在我面前一如既往地好说话。他随手扯过张纸,我也十分自然地把吃剩的李子核放了上去。


我们默契地仿佛已经认识了一百年,明明我才是第一天到他家拜访。


尴尬的开场之后话题被扯得很远,也说不清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隔壁大妈们的舞蹈配乐。


我觉得这鬼地方只要是个能活动的都比我有活力。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最后应和了几句就准备出门,Steve在背后目送,我假装感受不到他目光的追随——我俩对于彼此的感情都已经有一些超过界限,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已经感受到。


但我在这个地方太孤独了,寿命被无限拉长,又被给予了足够惬意的生活。人的骨头总容易痒,不得不承认我虽然表面稳如老狗,内心却已经波澜跌宕了。


我想我喜欢上Steve了,不是同事爱,而他有个喜欢的人。


行吧,我不是陷入奇幻悬疑小说场景就是误入青春文学小说爱情,这大概——不是大概,就是我的命了。走在路上的我想仰天长叹,但又怕被旁边夜跑的小年轻当成恐怖分子被扭送鬼警,只能幽幽叹口气。


结果他眼神更惊恐了。


呵,年轻人。


但我知道,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除了他那个神秘的暗恋对象,Steve几乎对我毫无保留,我却无法跟他解释与我有关的一切。我所有的记忆和过往都被我丢在了来路上,回过头是一片茫然。噩梦中的一切都使我不安,我固执地不想把这种困扰加诸在他身上。


我已经足够辛苦了,只要我辛苦就够了。


我对Steve总是有这样莫名的保护欲,仿佛是信了他只是个布鲁克林小个子的邪,是真的非常自作多情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今夜格外平静,一觉睡到天亮的我全身都是从未有过的舒爽,但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安。


……我别是斯德哥尔摩了吧。摇摇头晃掉脑子里不着调的吐槽,我翻身起床,简单洗漱奔向工作岗位。


遥远东方有句老话,叫好的不灵坏的灵,我想我终于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


Steve没来上班。


我焦急地等待了一天,办业务也心不在焉险些被客人掀桌子,总算熬到下班,Pierce却告诉我:“Steve请了一个月的假外出。”


我想继续追问却还是没有出声,我要以什么身份关心他的去处呢?同事还是朋友?


可能他没有听从我的意见,还是去了那个所谓魔鬼的住处;或许他找寻到他喜欢的人的踪迹,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与我无关。


Pierce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杵在黑暗里的我着实吓了一大跳,随后才若有所思地反应过来:“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他兄弟来看他,死活拉着他度假去了?”


……人生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自作多情。


我对着老皮尬笑了五分钟,脚底生风地溜了。速度是七十迈,心情是日你妈嗨。


但我的心情就这样被挽救了,就像个被给了糖的孩子。


-5-

这一个月没有Steve的生活,白天已经很煎熬了,晚上好在没给我捣乱。我这一个月都没有做过噩梦。


某天深夜我难得再次从梦魇里惊醒,这是这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做噩梦,梦境不像以前一样循序渐进到我能猜到结局,反而处处都有要倾塌的迹象,我只能仓皇窜逃。醒来的我疲惫不堪,身上满是黏腻的汗水,但更让人心生不安的事是,我睁眼,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在床上难耐地翻动。


还没来得及惊恐,有个人推门进了房间,他俯下身抵住“我”的额头,我明明不在身体里,却能隐隐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但他一开口我就安定了下来。


是消失了一个月的Steve的声音。


“我把你的过去,还给你。”


我整个灵魂顿时钝重地摔进自己的身体里,突然沉重的负累带来的是突然袭来的困意,仿佛攀爬了几座山又跋涉了几千里之后洗完澡躺在床上,最后一点支撑自己清醒的意念也被击溃。我躺在床上几欲昏睡,却硬撑着想看一眼Steve,血腥味使我不安。他伸手过来附在我的眼睛上:“睡吧,明早就会好了。”


我梦到了太多太多,梦到当年瘦弱的Steve,梦到那首城里有家小酒馆,梦到漫天大雪和火车,梦到机械摩擦血肉的声音和洗脑机器的轰鸣,梦到重逢,梦到再次分离。


梦到了我的所有过去。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是龋龋独行的旅程,行到路穷处却发现早已有人为我点起篝火,在等我回去。


-6-


今天是个好天气,我在门外看到了等待的Steve,他甚至刮了胡子。


看到我出现,他笑着走上前紧紧拥抱住了我:


“我早就说过了。”


“I’m with you till the end of the line.”


“没记错的话,这本来是我的台词吧?”


“不,是我们的。”


你的未来由你选择,而我选择与你生死与共。


-Fin-


番外


这里除了他几乎没有别人。


说是几乎,是因为周遭池子里沉浮着几具还未化干净的尸骨,白森森的骨头上甚至还挂了些血肉,掰掰指头也算半个人。


池中血气蒸腾成猩红的气雾,四周都是骇人的寂静。


地狱的人称他魔鬼,其实他不过是个商人,只是售卖的东西与常人不同——他售卖灵魂。无数的生物送来往走,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出卖灵魂罢了。


突然,他立起了身体,眼中逐渐带了狡黠。


商人的特性,只有在嗅到利益的时候才会精神抖擞。他听见了远方沉重的脚步声。


这个人并没有让他等很久,像每一个到达这里的生物一样,他们身上满是伤痕,步履摇晃。


魔鬼有点讶然:“咦……是人类?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是第二个到达这里的人类。”


与其他生物相比,人类的肉体与精神都太过于脆弱,且狂妄的性格使他们根本不会去了解正常世界以外的事,比如,灵魂。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魔鬼。


“你们也来出卖灵魂吗?想换取什么?能力?金钱?地位?”魔鬼盘起了腿,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趣地问,“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哦。”


“我不是来出卖灵魂的。”对面的男人终于说话了,“我来赎回一个,叫Bucky Barnes 的灵魂。”


魔鬼显然是记得这个名字的,他眼里的玩味更重,迫不及待地从座椅上跳下来,踏过滚烫的血池水到来人面前,皮肉被撕裂又瞬间愈合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他却毫不在意:“你是谁?”


“Steve,Steve Rogers。”


魔鬼还记得那个叫Bucky的人类来的时候甚至丢失了他的金属臂,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倒下,身上的伤口结痂又裂开,血迹干了又复着,眼睛却还是那样明亮。


他说:“我想要回我的灵魂…属于Bucky Barnes的那一半灵魂。”


魔鬼对这个第一次抵达的人类有着极大的兴趣,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网开一面的理由:“那你拿什么来交换呢?”


“交换?”对面的人嘴角干裂,扯出笑容的那一刻就流下了新鲜的血液,“我的所有,都可以换。”


“都可以?”魔鬼歪了歪头,桀桀地笑了,“那我要你的过去,所有的。”


过去可不仅仅只是记忆,更是人类所有赖以生存的欢愉与怀念。人类惯于以各种方式记录过去,虽然伸手抓住的仅仅是幻影,但也足以品咂半生。


对面的人显然迟疑了。他做了太长时间的机器,太想要有自己的悲欢和理智了。


魔鬼早听说人类贪婪冷漠,却没想到来人这么无法割舍,见他不上当反而更加起了玩心。


“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愿意背负夜复一夜的噩梦,我就承诺你,当有人愿意来这里帮你赎回过去的时候,无偿送回。”魔鬼蜷在座椅上,掰下自己一根指甲在手中把玩。


“成交。”对面的人终于决定。


“你要想好哦,没有过去的你,就已经不是你了。即使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即使这样,我也要继续。”


魔鬼看他肯定的模样觉得好笑,语带讽刺:“你确定会有人愿意来吗?这可不是个好地方。”


“我确定。”人类几乎没有停顿,“我确定他一定会来。”


“他是?”


“Steve,Steve Rogers。”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人类总算撑不住了,他单膝跪地,抬头回答的时候却笑得明亮:“你不会懂的。”


“……如你所愿。”


“原来你就是Steve。”血池水在地上腐蚀出几个边缘毛糙的小坑,魔鬼却毫不在意,“你来晚了。”


Steve眼神一凛,就要出声的时候被魔鬼打断:“他人生的后七十年本来就只有一半的灵魂。”


Steve立即明白过来,眼里难得带上了悲伤。


被九头蛇洗脑的Bucky丢失了属于自己的一半灵魂,他变成了半个机器,被操纵,被利用,作为一把称手的枪,所做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是他为自己人生燎出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而他早已经赎走了,留在我这里的只有他的过去,或者说,他的记忆。”魔鬼背着手慢悠悠地绕着两人走了半圈,“我跟他打了个赌,只要有人愿意为他而来,我就愿意无偿奉回。”


魔鬼扫了眼狼狈的男人:“这里不好来吧,你何必要为他跑这一趟呢?”


Steve隐隐带了笑意:“无意冒犯,但……你不会懂的。”


他蹒跚着走远了,魔鬼在自己的地盘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飞起一脚把一颗头骨踢进血池又狠狠地把自己摔进座椅。


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交易会失败,不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做出这样不合常理的事来。


如果只在意利益与售卖,如果对于情感只有玩弄与试探,魔鬼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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